在一个日添凉意的秋夜赏一部如诗如画的电影,是既浪漫又惬意的享受。本周五晚的“东横电影之约”,带领观众们走进了俄罗斯诗意电影大师安德烈·塔科夫斯基的光影世界。拍摄于20世纪70年代的《镜子》是一部带有导演自传性质的影片,全片由一个个看似无关联的片段组成:一个口吃的年轻人通过催眠治疗治痊了自己;一个被家庭忽视的妻子遇上一位迷路的乡村医生,两人之间产生若即若离的关系;一个未曾露面的叙述者与前妻在争吵;一个早熟的年轻人备受军事指导员的呵责……如同梦境一般,导演将这些回忆中或想象中的场景自由随性地组接在一起,表达对时间、历史、生活、土地等的哲学思考。这是一部具有强烈个人色彩的电影,它的表达建立在情感流动而非现实逻辑的基础之上;另一方面,作为承载了导演四十余年记忆的艺术媒介,这部电影又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期间壮阔的历史,从西班牙内战到斯大林时期的大清洗运动,再到中国的红卫兵潮,时代的印记足以引 起共鸣。
“塔科夫斯基真是个天才!”当结尾历史、现实与未来相交的一幕出现时,观众席里不由地发出这样的感叹。诗意的镜头、精心的构图和绝妙的调度让看完电影的观众大呼过瘾,并深深佩服导演的电影造诣。与以往的映后交流不同,本片的鉴赏比较有难度,由于无法找出一条清晰的故事线,许多观众就将注意力放到了观影时的自我感受上。经历的不同,导致每个人在影片中找到的共鸣点也有诸多差异。有的观众从镜头中找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对孤独时光的回顾;有的则感受到了从一而终笼罩的忧伤基调,让人感到绝望;有的感怀到了生命的稍纵即逝;有的也体会到时间空间延展的自如。导演在画面中运用的想象力也堪称一绝,如房屋的“融化”,悬浮在半空的女人等场景,美轮美奂,超出了很多人对这部老片的预期。
尽管没有对影片进行深入的解析,但很多观众都表示,《镜子》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观影体验。“在看这部影片之前,我没想到电影还可以这样拍。”一位特意从浙江工业大学赶来参加观影会的女生如是说。如果说我们以往对电影的标准就是讲一个好故事,那么这部影片是对此定义的颠覆。真正的艺术不拘泥于形式,也不依赖逻辑的验证,正如编剧大师罗伯特·麦基所说——“艺术家与观众之间的交流,是直接透过感官与认知、直觉与情感来表达思想的。这样的交流不需要中介或评论者来提供逻辑,或用解释与摘要来取代无以名状、只能感受的事物。”
(罗诗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