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横电影之约系列报道之《开往印度之船》

文/黄梦霞

    本期东横电影之约延续上周的伯格曼专题，放映他的经典作品《开往印度之船》。生于瑞典小城布萨拉的一个严苛的宗教家庭，伯格曼成长过程中受到宗教家庭的刻板及其与世俗生活之间的矛盾的影响，其作品大多呈现出浓重和沉郁的底色沉淀，因此显得晦涩难懂，充斥着哲学思辨、宗教譬喻和沉郁的内心独白。尤其是在对哲学问题的探讨上，伯格曼的电影呈现出对于人生哲学、生命意义探索的喜好，用相机窥视人的灵魂，探讨现代西方社会中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困难和生命的孤独痛苦。而伯格曼由于其独特的生活背景和个人性格，使得他对生活本质意义的思考显得敏锐、准确而细腻。

   在《开往印度之船》中，伯格曼对人性以及生命意义的思考也一览无遗。水手约翰纳斯·布罗姆的父亲阿列克桑德是一艘打捞船的船长，七年前他勾搭上了杂耍班的歌女，在寻欢之余，他惦记着沉船中的钱，担心儿子是否会亲自动手开工。当阿列克桑德把莎莉带回到船上时，发现打捞工作果然开始了。约翰纳斯要去搞护照，因为他想出国留学，让自己成为真正的船员，可父亲却阻拦他。在绝望中，他借酒浇愁，醉后向莎莉套近乎，被莎莉拒绝。约翰纳斯带水手潜下水打捞沉船，而父亲却亲自操纵氧气泵企图谋杀儿子，约翰纳斯逃走了，然后带着警察找上门来，父亲被迫自杀。约翰纳斯在海上漂泊了七年后回到故乡，回到家里发现莎莉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她拒绝任何人的同情。约翰纳斯向莎莉表示了爱情，准备把她带走。

    影片中展现出来的两对矛盾贯穿全片始终，一对是儿子对自由的向往与对父权的害怕之间的矛盾，另一对是莎莉对爱情的向往与对贫穷的恐惧之间的矛盾。约翰纳斯向往真正的船员生活，但是面对父亲绝对而严厉的权威又无法摆脱束缚，当发现父亲企图谋杀自己时才开始反抗，最终终于逃离父亲的“魔爪”。这段情节的设置大概与伯格曼自身的经历不可分离。从小父亲对伯格曼的管束严厉到臻于残忍的程度，常常将尿床的关到黑暗的壁橱中，因此伯格曼的童年生活笼罩着一种严峻、压抑的气氛，这一切对伯格曼后来的创作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由于从小就体会到对父亲的恐惧，伯格曼在拍摄《开往印度之船》中对约翰纳斯与父亲的矛盾也能把握地细腻又准确。而影片中的莎莉一方面爱着船长的儿子，而另一方面又害怕离开船长后又重新回到贫困的泥淖中，因此内心也陷入了痛苦与纠结中，于是在约翰纳斯离开自己后变得颓废不堪。两对矛盾在影片最后终于有了相对美好的结局。时隔七年，约翰纳斯回到家乡，重新找到旧爱莎莉，准备把她带走。结尾看似圆满，却早已破碎不堪。

    从表现形式上看，《开往印度之船》延续了伯格曼的惯用手法，以简约的影像风格，运用复杂的电影语言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在看似狭小的空间里展示人的内心无比广阔的时空变幻，引发人们的深思。下期将继续放映伯格曼的经典作品，敬请期待。

2017年3月10日星期五